中国电影市场近十年来票房年均增速超35%,发展之迅速、体量之巨大在全球范围内仅次于北美票房,而北美票房多年徘徊在亿美元附近,可以说中国成为第一大票房仓指日可待。
如此庞大的观影群体和最具活性的成长潜力让中国成为炙手可热的电影市场,但每年不足40部但进口片配额成为无法逾越的障碍,国外发行团队为了分一杯羹纷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不少国内发行公司则用中影和华夏的批片名额引入优质外国电影。
欧美进口片已熟谙中国电影市场的偏好,在成熟的运作下几乎垄断配额,但近两年,印度电影横空出世,只用四部作品就在中国观众心中树立起足以匹敌欧美电影深耕二十余年的口碑和票房,成为进口片配额中的重要一极,实在堪称奇迹。
归根到底,还是在于欧美进口片渐渐呈现出流于纯娱乐产品的趋势,而印度电影在确保内容可看性的同时,矛头直指颇具争议的种族、宗教、政治等社会问题,中国与印度接壤,同样经历过封建时代和殖民时代,历史的趋同导致遗留到现在的社会问题也有相似之处,当印度电影的焦点也容易引起中国观众共鸣。
继《摔跤吧!爸爸》《神秘巨星》《起跑线》之后,又一部直击社会痛点的印度电影,该片的直译应是《厕所:一个爱的故事》,但在我国它有一个更奔放的译名《厕所英雄》。
这部电影和《我的个神啊》《三傻大闹宝莱坞》很像,单从片名看很容易被误认为是烂片,但其实却有深刻的内核,聚焦在不管是印度还是中国都正轰轰烈烈的女权主义,它已是印度最卖座的电影,上映两周票房超过百亿卢比(约合人民币十亿元),而印度平均电影票价仅在五十卢比(约合人民币五元),两厢对比足见《厕所英雄》观影人数之巨大。
定档海报
《厕所英雄》讲述了一对印度男女青年,自由恋爱后步入甜蜜婚姻,新婚当晚,新娘贾耶发现丈夫家竟然没有厕所。无法忍受户外解手的她,向丈夫凯沙夫提出必须要有厕所,不然只能离婚。
剧情听起来荒谬,却取自印度真实故事,年,印度新娘安妮塔纳利不堪忍受户外如厕的折磨,婚后第四天从丈夫家逃走,声称如果没有一个独立厕所,就不回家。一家慈善机构闻讯后,为她建了一个厕所,厕所启用之日,她也回到了家里。
而印度的宗教教化中认为厕所污秽,绝不能在家安置,但男性可以在自家后院露天如厕,女性在家如厕却被认为“不洁”,为了避开人群只能趁着天还没亮结伴前往荒郊野岭如厕,忍受着所谓传统文化的侮辱,还常常被过路的好事者骚扰,更有女性因此受到侵犯。
从《厕所英雄》中引伸出的并不仅仅是如厕问题,在如厕背后是印度传统文化的遗毒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困局,凯沙夫为在贾耶与顽固守旧的父亲之间寻求平衡,研究出一套对策,有一列火车每天会停靠在村庄七分钟,利用这七分钟带贾耶上火车如厕。
这是个好办法,却不是长久之计,某天贾耶因门锁故障被困在火车上,打开厕所门后火车已经开动了,这让她彻底崩溃,也宣告着凯沙夫长期的小心翼翼的平衡终于被打破。
凯沙夫即代表着印度非常广大的夹杂在新旧思想中间的人群,《厕所英雄》打破了他们苟且的幻想,明确表达在宗教只有接受或抗拒世俗改造两个选项,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人造的灰色地带只会在下一次冲突时用更大代价和更赤裸的形态出现。
而贾耶成长于思想开明的家庭,受过高等教育,不愿忍受屈辱,在她的开导和抗争下,丈夫凯沙夫逐渐突破男权思想桎梏,开始为贾耶抗争,凯沙夫具体克服了多大的障碍就留待《厕所英雄》上映后观众亲自揭晓。
如果对社会议题的探讨仅限于女权主义,那就肯定不是印度电影,印度电影最爱包罗万象的总揽多个社会痛点,《厕所英雄》如豆瓣评分8.4分的《我的个神啊》一样,对印度宗教迷信思维也进行猛烈抨击,片中凯沙夫的父亲命令他要娶一只手有两个拇指的女人、甚至娶牛为妻,将宗教愚昧和种姓崇拜批判得体无完肤。
这部电影掀起了印度轰轰烈烈的“厕所运动”,极高的传播度让“想娶老婆先盖厕所”的呼声遍及每一个闭塞的小乡村,在此之前,因为卫生设备的缺乏导致印度每年有超过万不足5岁的儿童死于痢疾,这部电影改写了印度6.54亿女性和千千万万儿童的命运,由此引发的对守旧势力更全面更深层的打击将如蝴蝶效应一般不可估量。
但《厕所英雄》不仅仅是批判和泄愤,它也包含着大篇幅的对印度风土人情的描绘,比如印度传统节日洒红节,每年二三月间,印度人从特苏或帕拉什的树木上采集花朵,这些花朵颜色呈大红或深桔,把花铺在席子上晒干再踩成细粉,就形成了对人体无害的特殊颜料,节日当天满街将会陷入五彩斑斓的狂欢海洋,现在风靡世界的“colorrun”追溯根源就是来自印度洒红节。
印度电影似乎接力欧美电影,把握住了中国观众口味的变化,用嬉笑的方式表达怒骂,不过更可能的是采集进口片的发行公司摸透了观众喜好量身引进,毕竟作为全球产量最大的电影市场,印度每年贡献的烂片也不少,所以还得归功于中国发行公司的精挑细选。
《厕所英雄》定档6月8日上映,充满印度风情和贴合中国语境的天时地利让这部影片一票难求,从口碑反馈和票房预估来看,它极有可能成为继《摔跤吧!爸爸》之后又一匹黑马!
文
阿翁